當前,在全球經濟政治格局深刻復雜變化的特定背景下,中國作為具有世界影響力的大國,以何種方式影響世界?世界如何看待中國?關于這些問題,可以從三個方面進行思考。
第一,改革開放使中國發生歷史性變化。今年是中國改革開放45周年。經過45年的改革開放,中國發生了歷史性變化:從工業化初期到工業化后期的歷史性跨越,從短缺經濟到消費新時代的歷史性提升,從封閉半封閉到全方位開放的歷史性轉折。我深切地感受到,沒有改革開放就沒有今天國家和人民生活的歷史性變化;沒有改革開放就沒有今天老百姓的幸福生活;沒有改革開放就沒有今天中國日益提升的國際影響力。
45年來,中國開放的大門越開越大。2019年,我主編出版《新型開放大國》(中英文)一書時,就通過研究感受到,改革開放以來,中國從最初打開國門到今天的全方位開放,呈現出某些歷史性趨勢:從制造業為主的開放到服務貿易為重點的開放;從商品和要素流動型開放到規則、規制、管理、標準等制度型開放;從加入WTO到積極申請加入CPTPP,從經濟全球化的參與者到經濟全球化的重要推動者和維護者。應當說,中國走出了一條新型開放大國的發展之路。
青年人是改革開放的未來,也是建設開放、包容、合作的世界的希望。如今,有的青年朋友對改革開放的歷史并不了解。我在講課時曾提到自己年輕時吃過發霉的花生米,一些青年學生不了解為什么。而如何讓青年了解改革開放的歷史,如何使得未來的改革符合青年人的期望值和坐標系,如何使得青年自覺地融入改革開放事業,是我們需要繼續努力的課題。
第二,中國走過的45年改革開放之路,也是一條新型經濟開放大國的發展之路。作為新型開放大國,中國通過擴大開放促進自身經濟發展,并將自身結構轉型與改革發展的成果惠及全球。
堅持發展是第一要務。黨的二十大報告提出“著力推動高質量發展”“堅持高水平對外開放”“構建高水平社會主義市場經濟體制”。1979年-2022年,中國GDP按不變價計算增長了42倍,年均增長9.0%,占全球的比重由1.8%提升至接近18%;人均GDP增長28倍,年均增長8.1%。未來10年,中國處在經濟結構轉型的關鍵時期,并蘊藏巨大的增長潛力,若能有效釋放,將有可能實現年均4.5%-5.5%的增長。
在開放條件下實現經濟快速增長。1979 年-2022 年,中國貨物貿易(按美元計)年均增長 13.3%,占全球的比重由 0.9%提升至 12.5%: 累計吸引外資 2.9 萬億美元,累計設立超過 100 萬家外資企業。“中國經濟發展是在開放條件下取得的,未來實現高質量發展也必須在更加開放的條件下進行。”當前,隨著經濟服務化進程的加快,高水平開放與高質量市場經濟直接融合,中國需要在高水平開放中釋放結構轉型的內需潛力,以高水平開放倒逼深層次市場化改革,更好贏得國際經濟合作競爭的主動。
謀求與各國包容互動、共同發展。新型開放大國的中國,將構建面向全球的高標準自由貿易區網絡作為自身與世界聯動發展、共同發展的重大舉措。目前,中國已與26個國家和地區簽署了19個自貿協定,與10年前相比增長了近1倍;也正在堅定推進以包容發展為導向的RCEP進程,積極申請加入CPTPP,加快推進中國-東盟自由貿易區3.0版談判,等等。
我來海南已經35年,中國(海南)改革發展研究院已經成立32年。今年是海南建省辦經濟特區35周年,也是宣布海南自由貿易港建設5周年。35年的實踐證明,海南只有大開放、大改革才有大發展。建設海南自由貿易港,就是要充分利用地緣優勢,對標世界最高水平開放形態,打造中國的重要開放門戶。目前,海南正在研究2025年底前封關運作的重大問題。我理解,2025年底前封關運作后,意味著海南由中國的“境內關內”區域變成“境內關外”區域,將為海南自由貿易港的實質性全面運作打下重要基礎。未來幾年,海南將在“打造兩個總部基地”“與粵港澳大灣區聯動發展”“與香港以金融、法律為重點相互促進合作”“率先實行RCEP規則(對東盟商品承諾零關稅、原產地累計規則)”“對標CPTPP規則開展高水平開放壓力測試”等方面采取一些新的措施??偟目?,中國實施自由貿易試驗區提升戰略,加快建設海南自由貿易港,目標就是推動自由貿易試驗區、自由貿易港適應經濟全球化新挑戰,實現更高水平的開放,尤其在自主開放方面取得重要進展和突破。
第三,中國的發展離不開世界,世界的繁榮也需要中國。作為新型開放大國,中國以深化自身改革開放為重要動力,進一步將本國的發展與世界各國的發展相融合,也讓中國和世界更加進步繁榮。2013年-2021年,中國對世界經濟增長的平均貢獻率達38.6%,超過G7國家貢獻率的總和。中國還將繼續為全球經濟增長作出重要貢獻。
以制度型開放分享中國大市場。近年在海南舉行的消博會就是世界各國共享中國消費大市場的一個重要平臺。2022年,中國14億多人在教育、醫療、健康、信息、旅游等方面的服務型消費占消費總量的比重為43.2%,預計5年后將達到50%左右,10年后將達到55%-60%,由此帶來的巨大新增消費空間,不僅對中國的經濟增長、結構轉型具有重要推動力,而且對世界經濟也是重大利好。2001年-2021年,中國貨物進口額增長2.5萬億美元,是全球增幅最大的國家;未來10年,中國累計商品進口額有望超過22萬億美元,服務進口總額將達5萬億美元,兩者加起來將超過27萬億美元,樂觀估計可能超過30萬億美元。目前,中國制度型開放的重點是服務貿易領域。未來,在以服務貿易為重點的制度型開放方面將會有諸如優化跨境服務貿易負面清單等新舉措。
以開放發展推動世界經濟再平衡。亞太地區已成為全球最具活力的地區之一。中國經濟增長將對亞太區域增長產生重大影響。有研究估計,中國經濟增速每提高1個百分點,亞洲其他地區的產出就會增加約0.3%;1991年-2020年,東亞與太平洋地區GDP占全球的比重由19.8%上升至31.8%,提高了12個百分點;其中,76.5%的增量是由中國與東盟貢獻的。當前,中國推進與東盟自貿區3.0版談判,將在更高水平經貿合作中釋放區域增長活力。
作為一名改革的研究者,我認為,制度型開放既是更高水平開放,也是深刻的制度性變革。在世界經濟格局激烈動蕩的大背景下,中國將以高水平開放把本國的發展與世界各國的發展相融合,將國內深化改革和國際經貿合作相融合,促進各國共同發展。